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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结发两不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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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,死了就是睡着了,再也醒不来,那日后外婆再不会给她讲故事,也再不会在颛顼惹恼她时帮她了……小夭的眼泪扑簌簌落下,嚷道:“外婆,我不要你死,我不要你死……”

    颛顼此时却一滴眼泪没有,沉稳如大人,对奶奶说:“我记住奶奶的话了。”

    外婆盯着小夭,等着她的回答,可小夭压根儿没明白外婆刚才说了什么,只是哭着说:“外婆,你不要死、你不要死……”

    外婆想要再叮嘱一遍,却咳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,颛顼情急下,用力拧了小夭的耳朵一下,小夭痛得捂住耳朵,止住了哭声。颛顼盯着她,一字字清晰地说:“奶奶说‘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,不管世人如何对我们,我们都是彼此最亲的人,不管发生什么,都要不离不弃、照顾彼此’,你记住了吗?”

    小夭含着泪,却没敢再放声哭,点点头。

    颛顼说:“你给奶奶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小夭把颛顼的话重复了一遍,外婆抓着他们的手,凝视着他们,似乎还有千言万语,最后只是咳嗽着对颛顼说:“颛顼,以后不要让人欺负小夭,保护好小夭。”

    颛顼郑重地答应了:“我记住了,会保护妹妹!”

    小夭不满地哼了一声。颛顼打架都打不过她,明明是她会保护颛顼,不让别人欺负颛顼!

    外婆让朱萸姨把他们领了出去,留下娘和大舅娘说话。

    小夭和颛顼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,听到了大舅娘的哭声,颛顼不顾朱萸姨的阻拦,拉着小夭冲进了屋子。小夭看到外婆闭着眼睛,安详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颛顼直挺挺地跪下,没有一滴眼泪,倔强地紧抿着唇。

    小夭叫了好几声外婆,都听不到应答,号啕大哭起来……一只手突然伸出,帮着小夭清理剩下的一点野草。小夭抬起头,泪眼模糊中,看到了颛顼。

    他神情平静,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,一如他小时候。一时间,小夭悲从中来,扶着外婆的墓碑,放声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颛顼低着头,快速地拔草,直到野草全部拔干净,他走到小夭身旁,拧了小夭的耳朵一下:“好了,别哭了!再哭下去,奶奶还以为你是被我强逼着嫁人呢!”

    小夭捂着发痛的耳朵,呆呆地看着颛顼。

    颛顼别过了脸,走到大伯的墓前跪下,给大伯磕了三个头,又给墓旁的茱萸磕了三个头。紧接着,他开始清理野草。小夭擦干眼泪,走了过去,跪下磕头,磕完头,擦拭墓碑。

    两人各干各的,谁都不说话。小夭偷偷瞅了颛顼好几眼,颛顼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    清扫完大伯、大伯娘的墓,颛顼又去打扫二伯的墓。小夭跟了过去,先给二舅磕头,然后擦拭墓碑。

    小夭擦完墓碑,盘腿坐在地上,颛顼仍弯着身子,低着头,在清理荒草。

    小夭咬了咬唇,开口问道:“那天夜里,你怎么会知道外婆要走了?”那夜之后,悲悲切切、纷纷扰扰,一次离别接着一次离别,小夭忘记了询问。

    颛顼说:“说不清楚,就是突然惊醒了,觉得心慌、心悸,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不妥当。第一次我有这种感觉时,天明后,听到姑姑说爹爹战死。第二次我有这种感觉时,没多久娘亲就自尽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打扫完二伯的墓,颛顼走到爹和娘亲的合葬冢前,跪下。

    小夭去溪边提了一桶水回来,颛顼依旧不言不语地跪在墓前。

    小夭跪下,磕了三个头:“四舅舅、四舅娘,我和颛顼又来看你们了。”说完,小夭拧了帕子要擦拭墓碑,颛顼说:“我来!”

    小夭把帕子递给他,坐在了地上,看着颛顼仔细擦拭墓碑。听说四舅娘自尽时,鲜血洒在了坟墓四周,所以这座坟上没有野草,只有红色的花开满整座坟茔。

    颛顼擦完墓碑,磕了三个头,说道:“娘,我不恨你了。你说有朝一日,等我遇到一个能让我送出若木花的女子,就能体谅你的做法了。我已经遇到她了。你还说,等我遇到她时,一定要带她来给你和爹看一眼,我带她来了,我想你和爹爹肯定都会喜欢她。”

    颛顼回头看着小夭:“过来!”

    小夭全身僵硬,狐疑地问:“你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颛顼摊开手掌,掌间有一朵红色的花,花蕊颀长,花瓣繁丽,整朵花娇艳欲滴,就好似刚刚从枝头摘下。这是若水族的神木若木结出的若木花,自古以来,不是若水族的族长戴着,就是族长夫人戴着。小夭记得,四舅娘的髻上一直簪着这朵花,直到她自尽那日,交给了颛顼。

    颛顼说:“小夭,你过来,让我爹娘看清楚你。”

    小夭不但没过去,反而手撑着地,开始后退。颛顼淡淡地说:“如果你想待会儿的婚礼取消,尽管走。”

    小夭不甘地捏了捏拳头,膝行到颛顼身边,瞪着颛顼。

    颛顼打量了她一番,把若木花簪到了她髻上,笑着点点头:“很好看!娘,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小夭刚想张口,颛顼摁住她的头:“磕头!”

    本来就是舅舅和舅娘,小夭没有抗拒,和颛顼并肩跪着,一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。磕完后,小夭才觉得有些怪异,她和颛顼这样,很像婚礼上一对新人叩首行礼。

    小夭问:“颛顼,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颛顼没理她,径直起身,走到了姑姑的衣冠冢前,开始清扫坟茔。

    小夭想拔下若木花扔掉,可这是舅娘唯一的遗物……小夭根本不敢、也舍不得。她冲到颛顼身边,也许是因为在母亲的墓前,她胆气壮了很多,大声说:“颛顼,你别装聋作哑!你到底想怎么样?今日当着我娘、你娘,还有外婆、舅舅的面,咱们把话说清楚!”

    颛顼淡淡瞥了她一眼:“等我清扫完姑姑的墓。”

    小夭立即偃旗息鼓,乖乖坐下,看着颛顼,心里七上八下。

    颛顼拔完野草,擦拭完墓碑,在墓边挖了个很深的洞,把一把刀埋了进去。

    小夭忍不住问:“你埋的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爹用过的兵刃,被叫作蚩尤刀,很多痛恨你爹的人为了抢夺这把神兵,打得你死我活。我命人拿了来,把它和姑姑的衣冠合葬,你日后祭拜时,也算有个寄托。”

    小夭心中感动,却什么都没说。

    颛顼用灵力将坟墓修整好,对小夭招招手,示意她过来。

    小夭跪到墓前,颛顼也跪下,说道:“姑姑、姑父,今日小夭会嫁给涂山璟,你们放心,他还不错,会照顾好小夭。”

    小夭惊疑不定地看着颛顼,颛顼淡淡地说:“不给你爹娘磕头吗?”

    小夭和颛顼并肩跪在一起,给爹娘磕了三个头。

    小夭起身,准备赶回去换衣服,她摸着头上的若木花,想要取下。

    颛顼说:“这朵花是你的了,仔细收好,这不仅仅是神兵,还是若水族的信物,不管任何时候,凭借此花,都能调动若水族的兵力。”

    小夭心内一软,表情柔和了许多,说道:“哥哥,你……你……究竟是来喝喜酒、祝福我,还是……还是……你明知道舅娘是要你把这朵花送给自己的妻子……”

    颛顼问:“你想顺利嫁给涂山璟吗?”

    小夭看了一眼亲人的坟茔,痛快地说:“想!”

    “只要答应我一件事,今日之后,我就只是你哥哥。”

    小夭立即说:“我答应!”话出口后,她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,急忙改口:“你先说什么事?”

    颛顼说:“一生一世都戴着这朵若木花。”

    就这么简单?小夭摸着髻上的花,想了一瞬,说:“好,我答应你!”颛顼说:“待会儿,婚礼仪式上也不许摘下!”

    小夭皱眉:“你别太欺负人!”

    “谁叫我是天下之君呢?我已做了最大的退让!”颛顼语气清淡,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小夭跺跺脚,愤愤地说:“戴就戴!我就当是舅娘送我的!”

    颛顼笑笑:“随你便!反正你要一直戴着!”

    小夭看看日头:“吉辰要到了,我得赶紧回去了!”她大步跑着离开,都已经跑了老远,却一个转身,又匆匆地往回跑,跑到颛顼面前,一边喘气,一边问:“从今往后,你还是我哥哥,是外婆叮嘱的哥哥吗?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“你说话算话?”

    颛顼的视线扫了一遍六座坟茔:“我敢说话不算话吗?”

    小夭咧开嘴,想笑,眼泪却落了下来,她伸出小指,颛顼也伸出小指,两人钩了一下。小时,两个捣蛋鬼要一起偷偷做什么坏事时,都会钩手指盟誓。

    小夭一边抹眼泪,一边转身就跑,边跑边大叫道:“颛顼,你别迟到!”

    颛顼目送着小夭的身影消失在山坳处,收回了目光。

    颛顼看向山坡上的六座坟茔——他和小夭的亲人。到这一刻,颛顼彻底相信了丰隆临死前说的话,璟不愧是想出了“舍轩辕山、占神农山”奇谋的人,他知道,如果天下还有一处能让小夭顺利出嫁的地方,必定是轩辕山。

    在这座山上,有那个小颛顼和他的小夭妹妹的全部快乐回忆;在这里,那个快乐无忧的小颛顼一夕之间失去了父亲,亲眼目睹母亲自尽,悲伤地看着奶奶死去,无奈地送姑姑出征;也是在这里,孤独无助的小颛顼目送着小夭被送走,轩辕山那么大,却没有一个地方能留住小夭,他不怪别人,只怪自己太弱小。

    姑姑战死的消息传来时,他在奶奶和爹娘的墓前跪了一夜,他知道小夭会很悲伤害怕,他多么想把小夭接回来,日日夜夜陪着她,就如她曾经陪伴他一样。可是,他在王叔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,他终于理解了姑姑的话,他照顾不了小夭。

    就在那一夜,他对自己发誓,对他所有死去的亲人发誓,他绝不会再失去他最后的一个亲人了!他要强大,强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他唯一的亲人,他会去玉山接小夭,他会保护照顾她!

    人生真是讽刺,他是为了不再失去小夭而上路,可当他跋山涉水、历经艰险地走到路的尽头,他却失去了她!

    颛顼对他和小夭的亲人轻声说:“对不起,我没有办法遵守当年的誓言了!我必须让另一个男人来保护照顾我们的小夭了!他叫涂山璟,秉性善良,智计过人,对小夭一心一意,把小夭托付给他,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,你们都放心吧!”

    微风徐徐,四野无声,野花虽然缤纷烂漫,却难掩寂寞荒凉。

    数千年,阴谋、夺位、战争、刺杀……所有亲人都化作了白骨。但,不管如何,他和小夭活了下来,不仅都活了下来,还都活得很好!

    颛顼转身,姿态从容,脚步坚定,向着洒满阳光的山径走去。

    苗莆最后帮小夭整理好嫁衣,赞道:“好看!真好看!”

    小夭看着水镜中的自己,吐了口气,自嘲道:“第三次穿嫁衣了!”

    苗莆笑道:“这次一定一切顺利!”

    小夭问:“你可知道到底请了谁?”

    苗莆摇摇头:“陛下和公子都很神秘,我只看出宾客肯定不多,因为厨房准备的酒菜不超过十人量。”

    小夭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喜乐声响起,侍女来催促新娘子。

    苗莆为小夭戴上凤冠,璎珞垂旒,珠光宝辉,小夭的面容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苗莆扶着小夭姗姗而行。

    快进大殿时,小夭感觉到有人站在了她身边,却不好扭头去看,正紧张,感觉有人隔着衣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。

    是璟!小夭放下了心,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。

    两人并肩走入朝云殿的正殿。隔着垂旒,小夭看到黄帝坐在正中,白帝坐在黄帝左侧略下方,颛顼坐在黄帝右侧更下方。颛顼的下首,坐着阿念。白帝的下首,坐着阿獙和烈阳。

    小夭愣住,竟然不顾礼节,掀开凤冠的垂旒,脱口问道:“外爷,你怎么也来了?”

    黄帝故作不悦地说:“什么叫我也来了?你不欢迎我?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是,当然不是!只是我以为颛顼来了,您就不能来了,本来我心里还很遗憾……”

    黄帝笑道:“我和颛顼分开走,看你行完礼,我就立即回去,不妨事。”

    小夭看着眼前三帝齐聚的奇景,一面觉得很是怪异,一面又觉得很幸福。

    礼官开始唱词。随着唱词,小夭和璟一起行礼。

    第一拜,拜天地。

    第二拜,拜尊长。小夭和璟跪下磕完头,黄帝和白帝虚抬了下手,示意他们起来。

    第三拜,新人对拜。小夭这才真正能看到璟,她却又不好意思看了,一直垂着眼睛。

    礼官高声宣布,礼成。

    小夭晕晕乎乎,她和璟已经成了夫妻?那下面该做什么?

    侍者和侍女开始上酒菜。

    白帝说:“待会儿黄帝陛下和颛顼都要离开,就不要拘泥于俗礼了。小夭、璟,你们都坐过来。”

    璟帮小夭摘下凤冠,拉着小夭的手,坐在了白帝下首。

    璟斟了酒,和小夭一起敬黄帝。敬完黄帝,又敬白帝,两位陛下都笑着饮了。

    去给颛顼敬酒时,小夭有点紧张,颛顼和璟都若无其事。

    璟恭敬地敬酒,颛顼端起酒,对璟说:“我用了你的计策,你夺了我的至宝,也算互不相欠。”

    颛顼一饮而尽,璟躬身行礼:“谢陛下。”

    小夭给颛顼敬酒,好似有很多话要说,却又无从说起,小夭索性一仰脖子,先干为敬。颛顼将酒饮尽,祝福小夭和璟:“夫妻结同心,恩爱到白头。”

    小夭愣愣地看着颛顼,她能听出,颛顼是真心实意祝福她和璟。

    颛顼温和地说:“只有你安好,我的天下才会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小夭眼眶发酸,哽咽着说:“你……你……也要安好!”

    小夭拉着璟走到烈阳和獙君面前。

    璟行礼,獙君立即站起,想避开,小夭按住了獙君,璟说道:“我是以小夭夫婿的身份给两位兄长行礼。”

    獙君只得站着,勉强受了璟的礼。烈阳却是大马金刀地坐着,高傲坦然地接受了璟和小夭的行礼敬酒。

    獙君饮完酒,微笑着对小夭说:“你娘和你爹一定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小夭和璟走到阿念面前,阿念忙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小夭打趣道:“虽然你是王后,可今儿是家宴,你最小,应该你给我和璟敬酒!”

    阿念笑瞅了一眼璟,对小夭说:“姐姐、姐夫,你们这杯敬酒,我是吃定了!”

    小夭斟了酒,璟给阿念敬酒,阿念笑饮了,说道:“祝姐姐和姐夫永结同心,白头偕老!”

    阿念倒了一杯酒,敬给小夭,话里有话地说:“当年你打了我一顿,给了我两条路选择,我们谁都没想到,最后竟然走了第三条路!你是个好姐姐,对我一直维护照顾,我也可以坦然地说,我是个好妹妹。”

    小夭笑着听完后,并未多想,接过酒盅,一口饮尽了酒。

    等小夭、璟敬完酒,黄帝和颛顼略微吃了点饭菜,就准备动身,赶回神农山。

    一行人送着他们出了殿门,小夭突然叫道:“哥哥,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?”

    其他人都走在了前面,颛顼和小夭落在后面。

    小夭说:“听说,在蓐收猛烈的攻势下,共工的军队节节败退。”

    颛顼道:“倾举国之力攻打弹丸之地,胜利是肯定的,只是以何种代价而已。本来我想以最小的代价,可丰隆的死逼得我只能不惜代价。”

    小夭说:“哥哥,你……你……能不能放过相柳?”

    颛顼很意外,说道:“他杀了丰隆,难道你不想为丰隆报仇?”

    “杀了他也不能让丰隆复生。”

    颛顼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夭。

    小夭说:“我知道让你很为难。但我从未求过让你为难的事,这是我第一次求你,也是最后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相柳就是防风邶,对吗?”颛顼看似是在问小夭,神情却很笃定。

    小夭也不想再隐瞒,沉默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!难怪我一直觉得有些事很奇怪,现在终于全想通了。难道你们现在还有交往?”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恩断义绝,我此生此世永不会再见他,他也绝不会想再见我!但不管他如何对我,我……我还是希望他能活着。”

    颛顼轻叹了口气:“相柳杀了丰隆,我必须给赤水氏和神农氏一个交代!否则不能安抚中原氏族!不过,只要相柳肯放弃,我可以给他一次消失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消失并不等于死亡,颛顼已是答应了她所求,小夭笑道:“谢谢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别谢我,爷爷和我曾多次招降相柳,我甚至允诺随便他提条件,可他依旧不肯背叛共工。其实,一直以来,都不是我不肯放过他,而是他不肯放过我。如果他执意要决一死战,我也不可能让蓐收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退让!他的命是命,所有将士的命也是命!”

    小夭咬了咬唇,低声道: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颛顼拍了拍小夭的肩膀,说道:“他有他的选择,你已做了你所能做的,也算对得起你们相交一场了!不管结果如何,你都可以将一切忘记了!”

    小夭点点头。

    颛顼登上了云辇,小夭叮嘱:“你保重!”

    颛顼凝视着她髻上的若木花,平静地说:“我一定会的!”不仅仅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小夭,他对璟笑了笑,“小夭就交给你了!”

    璟弯身行礼:“请陛下放心!”

    颛顼关上了车门,吩咐潇潇:“起驾!”

    云辇腾空而起。

    小夭目送着黄帝和颛顼各乘各的云辇,各带各的侍卫,各自赶回神农山。这就是帝王,纵然血脉相连、互相信任,却不得不各自走各自的路,就好像只有燕雀才成群结伴,雄鹰从来都独自飞翔。

    小夭轻叹了口气,从今往后,神农山就远离了她的生活,她不再是承欢于黄帝膝下的孙女,也不再是陪颛顼携手而行的妹妹。小夭看了看身旁的璟,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,从今往后,她是他的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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