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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当新欢与旧爱狭路相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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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九月初的天气,虽然已经有些秋高气爽的意思了,但站在午后的太阳下面,还是觉得炎热。潘明唯脱下了西装搭在臂弯,又抬手摘下眼镜,揉搓着眉心。没了镜片的遮挡,眼中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影透出掩饰不住的疲惫。

    潘明唯戴上眼镜,望了望停车场对面机场到达厅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,觉得头更加疼了。没办法,今天要接一位极重要的人物,客户就是上帝,何况这涉及一笔几千万元的大单。

    收回视线时,余光扫到了一辆熟悉的车。虽然从潘明唯站着的地方看不到车尾的牌号,他还是认出来那就是赵一枚的路虎。车子应该刚洗过,大概还打了蜡,庞大的黑色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她也来接人?潘明唯知道最近是自己太忙了,连轴转地出差和加班,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和赵一枚约会过了。好在她也没什么抱怨,也从不打扰他工作,只是时不时发发短信,偶尔在晚上或清晨打个电话。

    等忙完这个月,争取十一假期带她去香港玩几天,好好补偿一下。潘明唯正想着,就看见赵一枚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停车场。确切地说,是那个男子拎着行李,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,赵一枚在后面快步追赶着。

    潘明唯一眼望去,觉得眼熟。那男子戴着墨镜,穿一件极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,皮肤晒成古铜色,微抿着嘴,一副冷冷的神情,跟在后面的赵一枚倒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。

    这似乎就是赵一枚钱夹里荷包照上的那个人——那个广西隆口的警察?今天穿了便装,又戴了墨镜,几乎认不出来。潘明唯记得当时他问赵一枚那是不是她哥哥,赵一枚回答不是,神色中带着些温柔,又带着些苦涩……

    “老板,牌子搞好了!”江小影从后面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写着名字的大纸牌。

    “噢,那我们走吧。”潘明唯迅速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“咦,那不是枚吗?嗨,枚!”走了几步,江小影也看到了赵一枚,更看见了赵一枚旁边的帅哥,忙不迭地抢过去打招呼。

    此时赵一枚刚赶上了前面的男子,一把扯住他的胳膊,正要说话,却听到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,扭头看到潘明唯和江小影走了过来,赶紧松开抓着那男子的手。

    “枚,你也来接人啊?”潘明唯脸上带着例行公事的微笑,目光却扫向她身边站得腰杆笔挺的男子。

    “哦,是啊。”赵一枚的眼中掠过一丝慌乱,连忙向双方介绍,“呃……这是……我哥哥,秦扬。”

    男子的双眉一挑,似乎对她的话颇为惊讶,飞快地扭头瞟了她一眼,但迅速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神情。

    秦扬?潘明唯想起了那天听到赵一枚的电话里提到过这个名字,原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?可为什么在广西那次她又说不是?

    “这位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潘总,这是助理温蒂。”赵一枚继续介绍。

    潘明唯主动开口,带着不失分寸的热情:“你好,赵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我姓秦。”男子的声音清朗,透着冷淡。

    “哦,是秦先生。”潘明唯好整以暇地迎上他墨镜后冷冷的目光,保持着微笑着点了下头,又转向赵一枚,“我们赶时间,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姐,改天好好聊聊。”江小影上前亲密地搂了一下赵一枚的肩膀,冲她眨了眨眼,又转头向帅哥甜甜一笑,这才心有不甘地匆匆赶上老板的步伐。

    潘明唯往前走着,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:“原来枚有个这么帅的哥哥,不过他们好像长得不大像。”

    “是表哥。不过也很像啊,尤其是那股子傲劲儿”江小影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,“又高,又帅,又酷,又阳刚……难怪枚要定这样的择偶标准了,原来是有这么个样板在……”说着说着,忽然发觉老板的脸是前所未有的黑,赶紧刹住话头,暗骂自己怎么能在老板面前表现得这么花痴,一点也不专业。

    出了停车场门口没走多远,路虎也开了出来,缓缓越过他们向右拐去。擦身而过的一瞬间,潘明唯看见秦扬坐在前面副驾的位置上。玻璃在阳光下反着光,可他还是感觉到了车窗里射出的两道犀利审视的目光。

    潘明唯从没有坐过路虎的副驾位置。从他第一次坐赵一枚的车起,就一直是坐后排。赵一枚每次上车,都似乎习惯性地先把手袋和外套往副驾的座椅上一扔,后来还有一次专门向他解释过,说有人坐在旁边说话会让她开车分心。

    他以为那个位置她是不会让人坐的。可那不是别人,是她表哥。潘明唯试图说服自己,但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。

    路虎转了几个弯,开上大路,秦扬忽然问:“那个姓潘的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突然对我们公司的人感兴趣了?”赵一枚心里一跳,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对他感兴趣,是他对你感兴趣吧。”秦扬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前方,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看我们公司的小姑娘对你更感兴趣,刚才见到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”赵一枚波澜不惊地调侃。

    秦扬鼻子里几若未闻地“哼”了一声,没有接话。沉默了好一阵,忽然说:“你们两个,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吱——”赵一枚一个急刹,秦扬身体不由往前一倾,又立刻被安全带拉住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红灯。”赵一枚扭过脸瞪着他,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:“什么叫勾搭?你能不能不用那么难听的词呀?”

    秦扬依旧看着前面,淡淡地说:“你紧张什么,我说错了吗?”别忘了他是干什么的,这么些年天天练的就是看人。那个姓潘的男人表现得太正常了,甚至正常得刻意了;而赵一枚又太不正常了,她居然说他是她的哥哥!她什么时候承认过他是她哥哥了?

    赵一枚忍不住了,冷笑一声,脸上充满了讥诮:“我就是跟他勾搭上了,又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没怎么样,我就是担心了。”秦扬转头过来看着她,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,“你也不小了,就不能正经找个男朋友吗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认真的?”赵一枚反问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们两个根本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见得?”

    “直觉。”

    “直觉?哼。”绿灯亮了,赵一枚一脚踩下油门,“想想你的小季吧。我的事,轮不到你管!”

    路虎风驰电掣地开过两个路口,秦扬一直没有出声。赵一枚瞥了他一眼,见他几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,嘴角却是发狠似的紧紧抿着,知道他是想起了在隆口发生的事,不由心里一软。

    赵一枚叹了口气,柔声说: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?你现在在做什么生意?爸爸一直很想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让你爸爸费心了。”秦扬的语气带着嘲讽。

    “那是你亲爸爸好吧。”前面堵车,赵一枚停下来,却没有扭头看他,“你要不是他儿子,他才不会费那么大劲去折腾。”

    “他又何必费那么大劲去折腾?明知我不会领情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跟他当面说清楚啊,和我说干什么?”

    秦扬又不出声了。他们父子,多少年没见了?赵一枚看了他一眼,叹道:“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?倒是你转眼就快三十了,什么时候解决终身大事啊?”

    “赵一枚,好像你只比我小两岁吧?你快成‘剩女’了自己都不急,还替我操什么心?”

    赵一枚扑哧一笑:“行啊,这么时髦的词你都知道,我还以为你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待傻了呢。”

    秦扬瞥了她一眼:“你再不嫁出去就要贬值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这么盼着我嫁人啊?”赵一枚盯着他,眼睛忽闪着。

    秦扬哼了一声,说道:“那个姓潘的真不适合你,城府太深。”

    赵一枚笑:“是吗?我看温蒂倒是适合你,一点城府也没有,见了帅哥就犯花痴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喜欢这种类型。”秦扬一本正经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喜欢的当然是小季那种类型。”赵一枚眨了眨眼,“她叫什么来的,季春然?那女孩不错,还说要等你回去呢。”

    “唔,当然不错。”秦扬,“比你年纪小,可比你懂事多了。脾气也好,从来不会刻薄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看你,这么好的女孩儿,既然当初你都‘冲冠一怒为红颜’了,还不早点把她娶回来?”赵一枚也笑嘻嘻地。

    秦扬沉默了片刻,闷声道:“我现在哪还有这个资格?她说等我,也就是口头上说说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家小季可是情真意切,不像口头说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这个‘哥哥’,你是就口头上说说呢,还是当真的?”秦扬突然扭过脸来,目光灼灼地望着她,漆黑的双眸像两汪潭水,深邃得看不到底。

    赵一枚转过头,避开他的目光,顿了几秒,才淡淡道: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秦扬没有答话,车里陷入一片沉默,只有广播电台播报的交通消息成了嘈杂的背景。

    这条路堵得厉害,车子走走停停,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。到了一个公交站附近,又塞死了。秦扬忽然说:“开门。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下车。”

    “还没到你要住的宾馆呢。”

    秦扬“啪”地解开安全带,侧过半边身说:“我问你,你怎么知道我坐的航班?”

    赵一枚支吾了一下,说:“是陶君,她刚巧在那边机场看见你进了登机口。”

    “滴”的一声,秦扬伸手按开中控锁,飞快地下了车,打开后面的门,把行李拎出来,又探身到车窗前,正色说道:“赵一枚,你以后少自作聪明管我的事情!”然后转身大步离去。

    赵一枚气结。

    其实陶君当时只是匆匆看到个侧影,并不确定是秦扬。刚好两个人有事通电话,就提了一句。赵一枚便急急忙忙赶到机场,想碰碰运气,不料真的是他。

    半年前在隆口见到秦扬的情景让她至今记忆深刻,那种毫无生气的样子让她心痛不已,她受不了秦扬那副样子,她担心秦扬仍然萎靡不振,她只想见他一面,给他个惊喜,给他安慰和鼓励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多余的。秦扬还是那副刀枪不入、油盐不进的样子,两个人从见面就开始唇枪舌剑、冷嘲热讽,几乎没法好好跟他讲话,到最后仍是把她气得半死。真难以想象他对待战友是如何“像春天般温暖”的?

    前面的车终于开始蠕动,赵一枚放开手刹,踩下油门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嘟嘟”,手机响,短信到。赵一枚打开一看,是江小影的:“晚上恒隆广场?”

    赵一枚不禁摇摇头,几分钟之前才收到潘明唯约她今晚一起吃饭的短信,怎么好像这两个人越来越有默契了,要么都忙得一个多星期不见人影,要么就都巴巴地找她吃饭。

    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吃香了?不过对不起,温蒂,别怪我要重色轻友了。赵一枚回了条短信:“不好意思,今晚有事。改日吧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一天都找不到你。晚上你是不是要陪你表哥?干脆大家一起吃个饭好了,人多热闹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,看来有人比她还重色轻友。想像着江小影今天中午在公司餐厅望穿秋水地等她的样子,赵一枚不由想笑,但秦扬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,又觉得心里涩涩的笑不出。于是回道:“声明:今日在外是公干。”又补充一句,“那家伙才不用我陪,他烦我还来不及。我们从小就不对路,见面就打架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来出差还是旅游的?”

    “人家有女朋友的,你就别流口水了。”

    “唉,为什么帅哥总是轮不到我?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,他挣的那点钱还不如你多,真给你你也看不上吧?帅又不能当饭吃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调侃一阵,赵一枚舒了口气,总算把江小影对付过去了。可晚上该怎么和潘明唯说?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下午竟会鬼使神差地说秦扬是她哥哥,但否则又该如何介绍?大学师兄?初恋男友?潘明唯不是别人,有些事她不想说,可也不想骗他,因为往往一个谎言说出来,接着就需要十个谎言去圆。

    晚饭的时候赵一枚主动提起秦扬:“他跟他妈妈的姓。我妈妈和他爸爸,是重组家庭。”点到为止,心想以潘明唯的一贯处事作风,只要是她表露出不太想提及的事,他就应该不会多问。

    潘明唯果然没有多问,他记得有一次曾问起她哥哥,赵一枚说她哥哥很早就离开家了,原来是这个原因。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复杂的关系不便对外人道,赵一枚才对江小影说那是她表哥。于是笑了笑说:“你哥哥好像……好像对我有些敌意?”

    “别理他!他就那脾性,职业病。”赵一枚语气轻松,带着点讥讽,“他原来是警察,现在是自由职业,做点生意。可那毛病还没改,见谁第一面都像看嫌疑犯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潘明唯又笑笑,“他不当警察了?也是,在那种小地方没什么发展前途,又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当个警察,既没钱又辛苦,还危险。”赵一枚随口应着。可是她知道,即便这样,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,秦扬多半会一直留在隆口,直至结婚生子,始终离他们远远的……

    赵一枚敛了敛神,没有再说下去,拿过一只虾慢慢剥着,说:“等会儿去我那吧,我前两天才搞来两张恐怖片的影碟,就等着和你一起看了。”

    潘明唯应了一声好,心想这丫头,怎么喜欢的东西就是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呢?文艺片不爱看,却爱看恐怖片,连车子都是,开那么一大部威猛的路虎。不过,这样的她偏偏就是让他着迷。

    饭后回到家,赵一枚把影碟放进机子里,按下播放键,起身说道:“好了。”却见潘明唯靠在沙发上,一手摘了眼镜拿着,一手揉着太阳穴。

    “怎么,头疼啊?”

    “嗯,有一点。”

    赵一枚现在已经了解了他的忍耐度,他肯承认“有一点”,那就一定是很痛了。摇了摇头,走过去把他的眼镜放到茶几上,然后在沙发上坐下,拉着他:“来,我给你按一按。”

    潘明唯听话地放倒身体,把头枕在赵一枚的腿上,闭上眼睛,微微蹙着眉头,面露倦怠。

    赵一枚不由心疼,伸出修长柔滑的手指从眉心一路按到太阳穴,又探入发际,轻轻按摩头皮。他的头发浓密而乌黑,触手柔软,像是春天的草地。

    潘明唯的眉头渐渐放松,到后来,呼吸声均匀悠长,竟是在电视机里震慑人心的恐怖音乐中睡着了。

    看来他真是太累了。赵一枚叹了口气,继续轻轻抚摸摸着他的头发,抬起头,却有一瞬间的走神。

    那个人的头发,一样是浓密而乌黑,却是硬硬的,总是桀骜不驯地竖在头顶,以前她总是喜欢突然踮起脚尖,伸手胡弄一下他的寸头,那感觉,就像是刚刚修剪过的草地,有些扎手,有些痒……多久前了?八年,还是九年?

    赵一枚拿起遥控器,关了电视,又拿过一个沙发垫,小心翼翼地塞在潘明唯脑后,轻轻抽身离去,进了书房,戴上耳机,抱着电脑开始打CS枪战。几局之后,意外地看见很久没露面的“小李飞刀”上线了,于是便打开对话窗,聊了起来。

    灭绝师太:刀子,好久没见你了,飞哪去了?

    小李飞刀:飞去非洲了。那儿只有食人族,没有CS。

    灭绝师太:恭喜你活着回来!

    小李飞刀:吼吼,谢啦!师太最近在修炼什么?那个情场高手还是白痴的,钓上没有?

    灭绝师太:嗯……你说,一个人有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吗?

    小李飞刀:当然啦,俺老娘总说,她对俺们兄弟俩的爱是一样一样滴。

    灭绝师太:我不是指那个啦……

    小李飞刀:噢,明白。你可以遵循孙中山先生的教导。

    灭绝师太:什么?

    小李飞刀:去过南京中山陵吗?

    灭绝师太:当然去过。有关系吗?

    小李飞刀:记得有块匾额,写的是“博爱”?

    灭绝师太:耍我呀?!怎么你们男生都爱这么曲解伟人本意?

    小李飞刀:哈,反应还挺快:-P

    灭绝师太:当时我买了几个徽章,刚把“博爱”那个别在胸前,就被同来的男生笑话,说女孩子怎么能公然说自己博爱呢?

    小李飞刀:嘻嘻:-P

    灭绝师太:我就赶紧换了个徽章戴上,结果他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。

    小李飞刀:什么徽章?

    灭绝师太:“天下为公”(老公)。

    小李飞刀:强!

    灭绝师太:啧啧,男性思维真是天下都一样,当时我们几个女生想了半天都没明白过来他们笑什么。

    小李飞刀:呵呵,男人女人的大脑构造不同嘛,所以女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。非此即彼,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。

    雅致宽敞的包间里只有两个人,厚厚的双层玻璃和落地窗帘,隔绝了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和喧嚣的人声。房间里安静得连根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得见。

    方继森这个老狐狸!符涛在心里暗骂了一句,看了看坐在对面悠闲地转着酒杯的潘明唯,越看越觉得他微微眯起的眼睛也像是狐狸——两只狐狸!在他们手里真是一点便宜也休想占到。

    符涛抿了口酒,字斟句酌地说:“我们星科的这个方案报上去那么久,上面那边一直压着,不说同意,也不说不同意,这个……确实很难办啊。”

    潘明唯嘴角勾起来,若有若无地笑了笑,缓缓说:“这是你们的问题。如果批文再拖着下不来,我们的合作,就很难继续了。你是知道的,现在我这边的压力也很大。”

    看来不给你下道猛药是不行了。符涛眼珠一转,干咳了一声,说:“在咱中国做生意,跟美国不一样。美国讲究的是‘法、理、情’,中国正好反过来,说得是‘情、理、法’。这批文批还是不批,早批还是晚批,有时候它不关什么原则性的问题,说到底,就看你手里拿着什么牌了。”符涛把身子探向前,望着潘明唯,又一字一句地道:“现在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。”

    “我连底牌不都亮给你了?”潘明唯也放下酒杯,收敛了神色,“我何尝不知道这中间的利害,只是政府方面的事,我们确实帮不上忙。”

    符涛摇摇头,“你不是还有一张梅花王后吗?”

    “梅花王后?”潘明唯眉毛一挑。

    “我师妹赵一枚呀。”符涛嘴角勾起,悠然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潘明唯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,脸上仍是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这里就我们俩,你就不用装了吧。”符涛哈哈一笑,往后靠倒在沙发靠背上,“我师妹好吃,本市那些个著名的餐厅,也被你们俩跑了有一半了吧?要真想搞地下情,就该找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挺了解她。”潘明唯轻轻一句话带过,却也等于默认了符涛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才不了解她。她叫了我那么久的师兄,我都不知道她的底,只怕你也不知道吧?你知道她家是什么背景吗?”符涛忽然又凑过去压低了声音,“新上任的王副主任,就是她父亲的老部下。”

    潘明唯楞了楞,随即脸露愠色:“这和她有什么关系?你别把她扯进来!”

    “那么紧张干什么,来真的了?”符涛笑嘻嘻地,“其实我们又不是做违法的事,对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。但对于你,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怕对于你更重要吧,符副总?”潘明唯不易察觉地轻哼了一声,“真要这么简单,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她?”

    “这不我这师妹不待见我嘛,我约了她好几次,她都不肯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替你约她。你们两个谈谈,能帮的忙她一定会帮。”

    “别,潘总你这开玩笑呢吧?赵一枚那一根筋你会不知道?和她直说了她肯定不肯帮忙,她向来低调,就是最忌讳这个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我去?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不就是个女人嘛,你还真把她当珍珠含嘴里了?”符涛的嘴角带着讥诮,“再说了,估计你去说也没用。你要说我了解她,我还真是了解她。我这师妹,你把她当珍珠,她未必把你当宝玉呀。她的心头玉,这么些年,自始至终只有一个……”

    潘明唯远远地看见赵一枚拎着大包小包在餐厅门口张望,连忙向她招了招手。赵一枚绽开笑容,快步走过来,许是一路走得急了,脸上红扑扑的,透着兴高采烈。

    “收获不小啊。”潘明唯微笑着帮她拉开椅子。

    “今天新光店庆促销,苏珊她们非要拉着我去,其实,就是想蹭我的车坐。结果,车胎扎了,停在车库动不了啦。”赵一枚把袋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,又脱下外套搭在椅背,这才坐下来,“点好菜了吗?我都快饿死了,吃晚饭还要去修车,唉。”

    “点好了,你看看,要不要再加?”潘明唯把菜单推过去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你点的肯定是我喜欢吃的,而且,分量足够撑死一只猪的。”赵一枚看也不看就又把菜单推回去,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两口,“我先去下洗手间。”说完就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一个服务生过来给两人的杯子加满柠檬水,又有个服务生拿着衣套,套在赵一枚搭在椅背的外衣上。一不小心,碰到了堆在椅子上的袋子,放在最前面的两个纸袋掉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这个服务生是个很年轻的男孩,挂着“实习”的牌子,一边忙不迭地说着对不起,一边弯腰去捡。纸袋里面的衣物已经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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